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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務司司長林鄭月娥
黃均瑜校長、鄧飛主席，各位教聯的朋友：
大家好！我今日非常高興能夠聯同政改諮詢專責小組的律政司司長袁國強、政制及內地事務局局長譚志源以及他的副局長劉江華一起出席今日由教聯主辦的教育界政改論壇，可以說是第二輪公眾諮詢（工作中）最齊人的一次。適逢今日是政府第二輪公眾諮詢的最後一天，不過仍然是在正月，我在此祝願教聯和教育界朋友在羊年身體健康、工作愉快，因為我知道今日作為老師非常辛苦，勞心勞力。既然今日是政改第二輪諮詢的最後一天，我想借今日的機會和大家為第二輪諮詢的工作做一個小總結，並分享一下我在參與政改工作十多個月來的感受。
第二輪的政改諮詢是在去年發生的79日佔領行動結束後展開的，目的是在全國人大常委會去年8月31日（「八三一」）《決定》的憲制基礎上，與社會大眾探討普選行政長官的具體辦法，期望能夠收窄分歧，凝聚共識，以便有利於稍後政府提交的政改方案在立法會可以得到三分之二大多數議員通過，順利完成政改「五步曲」中最艱難的第三步。由於社會上對「八三一」《決定》有極不相同甚至是激烈的回響，我們對於第二輪的諮詢工作絕不敢掉以輕心。過去兩個月，政改諮詢專責小組，即我們這三人小組，及相關的政治委任官員馬不停蹄，出席了多場諮詢活動。當中包括立法會政制事務委員會特別會議、區議會會議、與不同團體及人士大大小小的會面，以及落區派發宣傳單張，直接聽取市民意見。就以今早為例，我們兵分三路（應為兩路），在旺角區派發單張，希望能夠將政改的信息更直接傳遞給廣大市民。由於要配合區議會的會期，我們其實在今日完結第二輪公眾諮詢後，仍然會出席餘下五場的區議會會議。截至昨日，我們已經收到超過十萬份意見書，如果大家記得，在第一輪（為期）五個月的公眾諮詢，（我們）收到大約12萬多份意見書，所以今次（諮詢）的反應仍然是非常熱烈。比較可惜的是泛民議員選擇杯葛這輪諮詢，而且多次公開表示不會接受以「八三一」《決定》為基礎的政改方案。由於泛民議員手握超過三分之一的否決權，政改前路在現實上是取決於這二十多位泛民議員的一念之間。
面對這個困境，大家可能會問：我們在政治上如何說服泛民議員支持通過政改方案呢？全國人大常委會「八三一」《決定》的框架下又是否有空間讓特區政府可以「扭轉乾坤」呢？
在這接近兩個月的時間，我出席過大大小小的政改諮詢活動，當中提出反對通過政改方案的論點，基本上和泛民議員提出的都非常相似。他們主要都是批評全國人大常委會「八三一」《決定》的框架過於保守（即是他們所說的「落三閘」），有些甚至質疑全國人大常委會是否可以在「第二步曲」為政改方案訂下框架。此外，他們亦擔心今次政改方案是「終極方案」，選舉辦法日後還有沒有修改的空間，他們假設沒有修改空間，因此寧願否決方案。我今日希望用些時間在這兩方面再作一次回應。
我明白政治是妥協的藝術，特區政府在推行政策的過程中，往往都樂於聆聽和吸納議員和社會各界的意見，亦藉此尋求共識，推進有關的工作。但今次的政改工作，關乎香港的憲制地位和中央與特區之間的關係；涉及貫徹落實「一國兩制」方針及《基本法》，以及維護全國人大常委會具法律約束力的莊嚴決定，這個嚴肅的底線立場，是符合國家和香港特區的整體和長遠利益，必須堅持。
《基本法》對特區政制發展有清晰的表述。《基本法》第一條已經表明，香港特別行政區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不可分離的部份。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授權香港特別行政區依照《基本法》的規定實行高度自治。中央人民政府對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有任命權，行政長官對中央人民政府和香港特別行政區負責。《基本法》附件一對行政長官產生辦法作出明確規定，如需對行政長官的產生辦法作出修改，除了經立法會全體議員三分之二多數通過及行政長官同意外，更須報全國人大常委會批准。從我剛才引述的條文，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中央無論是對行政長官的產生辦法抑或對行政長官的任命，均有其實質的憲制權力。
考慮到中央和特區的憲制關係，我們便可更清楚了解為何中央要在政改「第二步曲」就較具爭議的核心議題訂下框架，以利香港社會各界就具體普選辦法聚焦討論，從而收窄分歧，早日凝聚共識；並同時要求在制度上設計出一套選舉辦法，確保行政長官當選人，既可獲香港社會各界及各階層的支持，亦為中央和香港市民所接受。雖然中央有其憲制權力不任命經普選產生的行政長官，但大家都可以想像，行使有關權力會帶來的震盪和影響，甚至構成的憲制危機，恐怕香港社會未必能夠承受。所以，我不同意有意見指全國人大常委會的《決定》是為普選「落三閘」。反之，它實際上是有利於尋求一個為香港社會各界及中央均可接受的方案，讓我們可以如期落實2017年普選行政長官。這將是香港歷史上首次可讓所有合資格選民投票選出領導特區的首長，是香港民主發展的重要里程碑。
行政長官在今年的《施政報告》中，以「重法治、掌機遇、作抉擇」為其中一個主題，把它套用在政改方面是非常適用。不少政黨和社團在第二輪諮詢提交的意見書，都強調必須遵循全國人大常委會「八三一」《決定》，必須讓政制發展向前走，不要原地踏步。坊間亦有民意調查，顯示超過五成的受訪者希望能依法如期落實普選方案。所以我希望泛民主派的立法會議員，既然是民意的代表，最終能夠認真考慮市民對普選行政長官的訴求，回心轉意。我們多番強調，只有依法落實的普選方案，方有可能將選票順利交到全港五百萬合資格選民的手中。同時，普選一經落實，制度便會一直存在，不會走回頭路，更可以就香港的實際情況，按循序漸進的原則繼續優化。
有部分立法會議員及市民質疑這說法，擔心一旦落實普選，有關制度就是「終極方案」，沒有修改的空間。我認為這些憂慮是不必要的。正如全國人大常委會副秘書長李飛去年9月1日在關於特區政制發展簡介會上所說，《基本法》第45條，關於制定行政長官產生辦法要根據香港的實際情況和循序漸進這基本原則沒有改變，而《基本法》附件一中有關修改行政長官產生辦法的條文以及由全國人大常委會作出解釋規定的政改「五步曲」程序也都還存在。因此，即使我們已達致普選的目標，具體的選舉辦法，包括提名候選人的辦法，仍然可按我剛才說的現行機制作出修改。只要我們能成功踏出普選這一步，普選制度便會在香港植根，而制度下的細節便可因應社會情況的變化而不斷完善。
即使是2017年普選行政長官的安排，在「八三一」《決定》的框架下，是有值得探討的空間。例如透過較低的「入閘」門檻，我們可讓更多有意參選的人士獲得推薦。到了候選人提名階段，獲提委會推薦的人士必定會利用所有公開平台向提委會及選民闡述自己的政綱及施政理念。坊間亦必定會有不同的調查以收集選民對獲提委會推薦人士的意見和支持度。提名委員會作出提名的決定時，必定會考慮到選民的意見。所以我深信，在《決定》的框架下，透過研究行政長官候選人提名程序的具體細節，我們可設計出一套公平、公正、具透明度、有競爭性的普選安排，讓五百萬合資格選民可以行使《基本法》所賦予的投票權，「一人一票」直接選出他們支持的行政長官。
此外，落實普選會為香港的民主發展及政治生態帶來實質的轉變。由於行政長官候選人需要面對的不單是1,200名選舉委員會委員，而是全港五百萬合資格選民，他們提出的政綱必定會更緊貼選民的意願及訴求，唯有如此才可爭取選民支持。選民也可以因應當選後的行政長官有否履行其競選承諾，用他們手上的一票決定是否支持該行政長官連任。早日落實普選行政長官，賦予這位行政長官更强的認受性，將會為特區政府的管治和施政，帶來一股新的動力，亦肯定更有利於特區在經濟及民生各方面的發展。
大家都希望香港的民主發展可以繼續向前邁進。事實上，中央早在2007年，已定下行政長官及立法會「雙普選」的時間表及路線圖。按照全國人大常委會2007年的《決定》，落實行政長官普選是實行所有立法會議員由普選產生的先決條件。若然我們能成功落實2017年普選行政長官，我們便可以最早於2020年處理立法會全體議員由普選產生的規定。反之，如方案被否決，根據（「八三一」）《決定》，2017年行政長官產生辦法須繼續沿用2012年行政長官的產生辦法，普選行政長官會被推遲到最早在2022年才有可能實行，而立法會議員由普選產生更會推遲到更後時間才有可能實行。而且，沒有人可以說得準何時才可以重新啟動社會討論，從而可以落實行政長官及立法會普選。我相信大家都不願意見到這情況發生。
解決困擾香港多年的重大政治問題之後，我相信社會整體便能更集中精力發展經濟、改善民生。若錯失這個機會的話，不單是政制發展受挫，原地踏步，更可預見社會上的政治爭拗會不斷加劇，無論誰人出任行政長官，政府管治都會同樣困難，社會整體將會受到更多折騰。這實在並非香港之福。
在結束我的演辭之前，我想分享一下我的一些個人感受。認識我的朋友，包括某些泛民議員，會形容我是一個很上心的官員，面對今次政改極為艱巨的工作，我是感到有壓力的。那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心情，有時是困擾和令人苦惱的。但是每次出席諮詢活動，希望包括今日的論壇，及到訪地區派發宣傳單張，都為我打了一支「強心針」。沒錯，我出席活動的時候的確看到有部分人士舉起黃傘離場，但同時，我也聽到極多市民常常對我說的話是「司長，加油，我們要一人一票，不要原地踏步」。這些說話提醒我作為政改三人組的成員，我們有幸處於一個對香港政制進一步發展、對香港可落實「一人一票」普選的歷史時刻。所以儘管批評不絕，我相信我們都會堅持到最後一刻。我感謝為我們政改三人組打氣的市民，因為大家對2017年落實行政長官普選的清晰期盼，為我們的工作提供源源不絕的動力。
諮詢期結束後，我們會立即展開意見書的整理工作，希望在4月份發表諮詢報告，並盡快向立法會提交有關修改《基本法》附件一行政長官產生辦法的議案草擬本作討論。
今天雖然是第二輪政改諮詢期的最後一天，但是在諮詢期完結後到暑假休會前立法會對議案進行表決的這段時間，大概三個多月，我們政改諮詢專責小組絕對不會鬆懈。我們會繼續落區向市民講解政改的工作，也會繼續爭取立法會議員支持。我亦希望在座各位教育界朋友以及市民大衆下一步能向代表各位的立法會議員表達你們的意願，讓立法會通過方案，落實2017年「一人一票」普選行政長官。
多謝大家！
（以上是政務司司長林鄭月娥3月7日早上出席香港教育工作者聯會主辦的教育界政改論壇的致辭全文）
